【楼诚】寂静里有你
楼诚短文混更系列之#假如你的世界从此寂静无声#
这篇文章是参加名朋的专区活动写出来的，希望大家喜欢_(:зゝ∠)_
私设如山，明楼启用自己的死间计划将明台换出，被发现自己受骗的汪曼春报复性用刑，最后以同样的办法被救出，结果明长官聋了_(:зゝ∠)_。
这是一片漆黑的混沌，与之伴随而来的，是难耐的寂静，没有火堆噼里啪啦的响声，没有鞭子抽打肉体的响声，也没有锁链晃动时的响声。
像是被即将坏掉的留声机围绕着，是那种刺啦刺啦的摩擦声，连自己的心跳也听不见，再之后，就是突然的静默。
明楼在一片漆黑里摩挲着，企图能找到出去的路，可却好像被困在透明的牢笼里，四处碰壁，掌控一切的天性他不由得有点烦躁，突然间却被人握住指尖，有点疼，让他下意识的一抖，那人便轻了点。
明楼一抬眼，就见到了阿诚，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衣，不知道怎么像是散着柔和的光似的，一双眼红通通的，明显哭过的样子，手握着明楼的指尖，说着什么，明楼一个字也听不见，只能看到人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，心疼的伸手一擦，也知道这是个梦，便毫无顾忌的眷恋的看着他。
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的小阿诚了。
自从明台落进汪曼春的手里，他决定用自己去换开始，明诚便避着他不见，两个人不仅是兄弟，还是多年的爱人，没有谁会比彼此更明白对方的心意。
可饶是如此，三天后阿诚还是被抓了个空子，下药使人晕厥，和明台一起送去了北平。
明楼根本不舍得让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看他那副狼狈不堪的模样，怕他心疼，也怕他哭了自己心疼。
发现一直以来都是被利用的汪曼春有些气急败坏，她当初对明楼用情多深，现在就觉得有多讽刺，私刑就有多重，明楼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地方，胳膊上有挺多针孔，有的是为让人保持清醒，有的又是下的迷幻剂，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药，大概也算是百无禁忌。
发现自己听不见了，是进76号大牢的第三天。
说实话，那一瞬间明楼松了一口气，第一是想还好阿诚不在他身边，看不到也就不用担心；第二也是因为终于不用听汪曼春回忆过往的喋喋，他身上已经痛到麻木，也不觉得自己到底怎么疼，这样彻底的安静让人觉得自己是抽出来俯视着底下那个胖子，也不觉得有什么。
他什么也不会说，汪曼春清楚的很，只是想折磨他，折磨致死最好。
所有刑罚里明楼其实最喜欢迷幻剂，能看到他的小阿诚。
就像一部小小的电影，看着他还是个孩子的样子，怯生生的像一只小兔子，总是瞪大眼不敢说话；后来又是个小小少年，笑起来有点害羞，小弧度抿着唇的样子；再后来，就是在巴黎，浓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，只能觉出十指相扣的手，他还是笑，笑起来总是格外好看的，其实也不是，在明楼心里，他的阿诚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看。
所以他看着眼前漆黑混沌里的唯一光芒，便觉得已经很满足，笑眯眯的盯着他看，觉得其实这样原本也很应景，
阿诚本来就是他世界里的光芒。
阿诚总说自己只是一颗星，在明长官的星空里是最微不足道的一颗，两个人之间很少说情话，明楼也没有告诉过他，如果他想做一颗星，那明楼的夜里便也只有这一颗星罢了。
明楼突然有点后悔，想想自己以前应该多对阿诚说点什么，以后怕是都没机会了。
想起以后，明楼就觉得胸口有点疼，他低着头，看着自己穿着的囚服上头都是血印，胸口那儿倒是最清晰。
记忆慢慢的回笼，他想起梁仲春一脸怜悯的看着他，想起他被夜半带到附近的刑场，想起举枪的那个人的瞄准。
那个人，是阿诚！
明楼猛然眼，终于从昏厥中醒来。
他只能将眼睛睁开一条缝，灯光刺眼的很，明晃晃的闪在他眼前，眼前一片朦胧，突然醒来的强光让他又闭了闭眼。
明楼并不清楚这是在哪里，可却清楚的知道这里必然是安全的，因为他闻到了阿诚身上的明家香，那是他磨了明堂一个月才偷偷制成送给人的礼物，雪松的后调，像极了那个人。
明楼心底涌过一阵阵叹息，这个孩子啊。
他动了动指尖，这才发现指尖被人攥在手里，艰难的略抬了头，就看着人委屈的望着他，眼睛红肿，和梦里一模一样。
明楼抽出手，还想着给人擦眼泪，没到脸颊，就被明诚握住手，明楼身上都是伤，明诚碰都不敢碰，心疼的要命，连数落人都说不出话，只会掉眼泪。
明楼笑笑，叫他的名字：
“阿诚，我没事。”
他听不见声音，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，只能凭着感觉发生，喷出来的都是气声。
明诚有点恼火那人到现在还骗自己，用手指在人手心写字‘我都知道。’
知道他的良苦用心，也知道他听不见了受了好多的伤，知道他的情意绵绵，也知道他哪怕这时候还想着安慰他的爱意深重。
明诚恼的不是这个，只是受不了人总拿他当个孩子，什么也不肯说，不与他一起面对，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是下意识的挡在他面前，将他推到远远又安全的地方，他被送走，心里原本是窝了好大一团火。
可当他看到心里一直爱重的人气息奄奄的躺在床上，他突然就明白了那样的心意，他们彼此能够同甘，却觉不忍心让另一个人跟着共苦，哪怕是他，也会做一样的选择。
他还活着，真的是太好太好了。
只是后怕。
明诚不由得想起这个计划中的桩桩件件，想起如果当中某一环出了差错，自己可能就真的看不到这个人，眼底就忍不住蕴满了眼泪，看的明楼心疼又好笑，忍不住调侃他：
“小哭包。”
小时候阿诚刚到明家的时候是不会哭的，什么都是默默的，瑟缩着不肯靠近人，对他怎么过分都觉得是理所当然。
可等他发现大哥不会轻易的离开他，他终于有了可以依赖的人，反而一下就放松下来，好像一下就变成了个水做的小人，戳一戳也要掉眼泪，把前十年的委屈都哭出来，哭给人听，让人心疼的抱在怀里，揉一揉吻一吻。
明诚被人逗得破涕为笑，埋怨的瞪着人，一句埋怨也说不出来，半晌才默默的写给人看：
“你就不怕我嫌弃你。”
明楼也笑，手心反手覆在人受伤，安抚似的摩挲，好像这样就能平复人的担心和委屈，他的唇抿成一字笑，想了想，也同样写给人看。
明诚是怕痒的，指尖落在手心让他有点想缩手，又舍不得，专注盯着人看，想嗔一句，却只是动了动唇，耳尖微微有点红。
那人写的是：“你舍不得。”想了想，又加一句：“我爱你。”
明诚低眉看着人，睫毛纤长，上头还挂着泪珠，一抖就落在人手上，也知道人听不见，嘴型做的很慢：
“我是舍不得，”想了想，也补上一句：“我也爱你。”
哪怕从此你的世界寂静无声，有我陪伴你。
